世相

【关李】早春

没有剧情,没有逻辑,最初只是一个开车的念头,新手司机一时冲动无证驾驶,激情创作一天短打,其实我并不知道自己写了什么真的,最后也没怎么开好,只有一辆宝宝巴士。

全程第三人视角(原创工具人),是Peeking,前戏巨长,没有正面描写,蓄力两小时,用电五分钟。OOC,看得不开心了我提前滑轨。

全文txt放评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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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入三月,旧雪既融,春寒料峭。

许是冬天还未全然过去,这日气温骤降,下起了大雨。粗大的雨滴将河畔原本稀疏的绿意都打碎在了一片晦暗烟雨之中。

也是这日,小镇茗湖边上的客栈里来了两个客人。

客栈的伙计潮生看那二人进了店门,收起油纸伞,正要拂去肩上雨水,于是便迎上去接过他们手中雨伞,好让他们打理起来更方便一些。

那两人中一个穿着鹅黄色外衫,一个穿着深红与灰色相间的锦缎长袍。穿黄衣的公子本低着头,见潮生伸手过来,便将雨伞递了过去,抬头对潮生微微一笑,道了声谢。

抬眼之间,潮生看到那黄衣公子的完整面貌。

他眉如山峰,眼却像碧绿色的湖泊。似是眼底曾积满皑皑白雪,却也在这早春里消融了成一片凉凉春水,在这将暖未暖的三分寒意里缓缓荡漾。如果目光从他脸上移开,就能看到他鬓边散落着几缕白发,与那年轻的眼睛却是格格不入。

而他旁边的红衣公子也是气度不凡,或许是蓄了胡子,看起来更为沉稳干练。但那双眼睛也似含着情,从冷酷里也生出三分柔来。

他们牵着两匹马,只是并未骑行。因为来时正下着大雨。应该也正是因为雨势,所以他们才中断了行程临时决定在客栈留宿一宿。

大雨滂沱,像他们这样被羁于此地前来住店的浪人游子不在少数。此时天色已晚,仅余两间客房,一间在三楼深处,幽静但正对后巷,看不到什么景色;一间在二楼南侧,窗外即是茗湖,景色颇佳,也不吵闹,只是客房小了点。

两个人,两间房,没得选择,就也没得计较。

这最后的两间房自然都归了那两位公子。

潮生收下定金,递上房牌。将身后客房号下的小牌子轻轻一撂,那半面墙壁上的小牌子,就都成了“满”字。

他招呼来另一小伙计,让他将两位公子的马牵去后院,过后再把行李送来客房,自己则带着两位公子上了楼。路上他一边介绍,一边偷偷打量两人。心想,这二人风度翩翩,不似粗鄙之人。但他们身形高挑,背脊笔直,举手投足气宇不凡,体态也很结实,看起来也是习武的。潮生在客栈多年,来来往往也见过许多文人侠士,心中对江湖很有几分憧憬,又觉得这样气度的公子哥不太多见,于是不由幻想这两人是江湖上的大侠,心里雀跃,嘴上的话也像抹了油似的,不由得又快了几分。

那黄衣公子面色略微有些苍白,时不时手握成拳掩在唇边轻咳两下。听着他滔滔不绝,还算捧场,偶尔笑笑,还问自己附近可有好的去处。

交谈之间,潮生知道了黄衣公子姓李,红衣公子姓关。

而那关公子不知是心不在焉还是对潮生的话题不感兴趣,在去客房的路上未发一言。潮生暗暗断定,这位大侠英俊冷酷,一定是个狠厉角色。

转眼进了二楼房间,李公子走到窗前,似是想打开窗户,转念或许是想到这大雨加上夜色,怕是看不到什么,还要引得雨水落进屋内,也就作罢。两个人未多做交流,似乎都已默认这间房归了李公子。

潮生见状问道:“那我带关老爷去三楼客房?”

李公子卸下随身行李放在桌上,笑说:“我也一同去看看吧。”

三人上了三楼,一路曲折,那间房位置颇为幽深,走到门前时,方才外堂里的喧嚣吵闹都已几听不见,倒是隆隆雨声隔着窗与门从里面传来。潮生推开门,那雨声就变得更清晰了一些。

他带二人进了房,随手拂去桌上的浮灰,见二人似乎挺满意,于是见机说道:“这房间有些时候没住过人了,一会儿我让人再来打扫一下。两位老爷的行李一会儿就送来。就是不知道这晚膳,二位爷准备在哪里吃?”

关李二人闻言相视一笑,关公子说:“备上你们店里的招牌菜,再来两壶酒,我们一会儿便下楼来。”

潮生应了生好,便退出了门去。

关上门的瞬间,他隐约听到那李公子喊了关公子一声,“关兄”。

下楼时潮生正遇到要上楼去送行李的伙计,便交代了让将三楼客房再细细打扫一遍。自己走向后厨,找厨师去给两位客人准备酒菜了。

大约过了两刻钟,关李二人一同下了楼,找到一处空座坐了下来。

此时正是晚上用饭时间,大堂内约有二三十人,各自举杯交谈,夹杂屋外雨声,十分嘈杂。但潮生却觉得那两位公子坐着的地方,两步之内仿佛落下了一道屏障,任那之外如何人声鼎沸,他二人却好像坐在了月下竹林之中一般不近人间烟火。

他将准备好的酒端了上去,又确认了一遍是否可以上菜,得到应允后便通知后厨将菜下锅。

等菜热气腾腾地出锅时,两个人酒已经喝了一巡。潮生看他们把酒言欢,那李公子确实一直称关公子为“关兄”,而那“关兄”,则叫李公子为“寻欢”。

潮生身在客栈这样鱼龙混杂往来核心之地,又内心喜欢江湖,自然是听过小李飞刀例不虚发的传说。江湖传他是恶人,是坏蛋,到了潮生这样的升斗小民耳中,却也只是成了遥远世界的一个绮丽传奇。眼下他虽不能肯定眼前人就是那闻名江湖的小李探花,但看李公子的风采举止,以及他好酒豪饮的模样,心里已经自顾自把他当作了那小李飞刀,又或者说,觉得那文武双全嗜酒如命的小李飞刀就应该是眼前这样的人物。

思念及此,潮生忽然想起,传言中小李飞刀似乎确实有一位结义兄弟,也在江湖上名噪一时。如果没有记错,那人是姓关的。

于是他就更相信眼前两位便是小李飞刀李寻欢和他的义兄关天翔没错了。

潮生一直觉得做自己这行当的,最大的乐趣便是能见到各式各样的人。虽然多数不过是匆匆掠过,但透过那些觥筹交错后的酒言酒语,窥见一个快意恩仇的江湖世界,那江湖人来人往,比他出生长大的地方不知大了几何,也不知精彩了多少。

而想到眼前二人可能正是那江湖上的传奇人物,也无怪他今天异常喜悦,连人都机灵殷勤了几分。

大约过了大半个时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那二人已不动筷,只是饮酒,似是还在兴头上。其他客人用完了膳,陆陆续续回了房间,此时是客栈一天最忙时候的尾声,时不时有客人回了房,歇息洗漱时发现短缺了什么东西,便会下来取要。潮生要顾及这么许多客人,也无暇一直盯着关李二人。一名客人唤他送些安眠养神的东西过去,他就拿了几根香送上楼,下来时俯视看到大堂内还剩下零星几人,相比此前已经冷落许多。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方觉得今天也就要结束了。

大堂里人少了,关李二人的交谈就听得更清楚了些。潮生支着下巴,听两个人聊些江湖见闻,转而又忽然吟起诗来,觉得他们似乎都有些醉了。

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两人似乎心满意足,李寻欢将杯中最后一滴酒饮尽,忽然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一个酒壶,招呼潮生过来,让他满上后送到二楼房中。

潮生走近过去接过,便闻到一股酒气,也不知是从李寻欢身上飘来的,还是从他手上的酒壶中飘来的,毕竟他这个人就是被酒浸泡过的一样。此时李寻欢喝了一晚上酒,面色相比来时红润了些,眼角也有些微红,一眼看过去仿佛碧绿湖泊上开了一朵桃花。竟是十分美丽。

喝了一晚上酒不够,还要回了房继续喝,他若不是李寻欢,谁又能是?

一旁的关天翔似乎已经习惯了,也拿他没办法,含着笑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些碎银留在桌上,示意潮生这是给他的小费。然后站起身来,说:“寻欢,走吧。”

潮生刚刚看了李寻欢带着三分醉意的样子,不知为何觉得脸有些发热,目送两个人上了楼后又愣怔了一会儿,才醒悟过来,准备去接酒。忽然瞥见李寻欢刚刚坐着的位子好像上有一个白色的圆形小玩意儿。

凑近了一看,原来是块玉珏。

应该是李寻欢拉下的。

他勾起那玉珏上的白绳,提在手上,放到前台,转身进了厨房。本记着一会儿和酒一起给李寻欢送去,但真到了李寻欢门前,才发现竟是忘记了。

李寻欢半开着门,接过酒壶,轻轻晃了晃,见酒壶装满了,似乎很是满意,说了声“劳烦了”。

“哪里的事。”潮生摆摆手,又想起那玉珏,“李公子,刚才您走后,我在您座位上捡到一块玉,本来想顺便拿过来给您瞧瞧,但是忘记了。不知道您是不是有掉一块乳白色的玉珏?”

李寻欢闻言摸了摸自己腰间,发现那里果然未挂一物,点点头:“应该是的。不过今天已经晚了,不麻烦你再跑一次了,拜托你帮忙保管一晚,明日我再来拿吧。”

他本想说不麻烦,但屋内忽然传来关天翔的声音:“是落了什么东西?”

李寻欢对潮生笑笑,说了一句“谢谢”,潮生只能点点头,李寻欢便合上门转身回去了。隔着房门,潮生听到李寻欢说:“是落了一块玉,让小伙计捡到了,无妨,明日去取就好。”

其实潮生本来盘算着借口送还东西正好还能来找李寻欢一次,这下小算盘落了空,不免有些气馁。但想想也没办法,就转身下了楼。

此时快要接近子时,外堂内最后一个客人也回了房,已是空空荡荡。潮生和客栈其他伙计们忙碌了一天,终于得了空闲,厨子端着伙食上来,大家围在一起吃饭,聊起今天又遇到了哪些不讲理的客人,见了什么样好看的俊男美女。言语间提到李寻欢和关天翔,也都觉得他二人不似寻常人物,又好看又威风。

饭罢,大家又四散而开,潮生等其他人收拾了碗筷,开始擦拭桌椅。仔细擦过两遍之后,将椅子一张张翻到桌上。这期间不时有干完了活儿的人出来与他道别,他们或是回镇上的家里,或是回了距离客栈两条路远的宿舍。

等潮生收拾完大堂,偌大的大堂竟只剩下他一人。

他家中离客栈有些距离,客栈主人见他每天来回辛苦,但无奈宿舍又无空床,便分了后院一间杂屋给他,他要是做得晚了,便直接留宿在那里。潮生也未成家,得了照顾,于是也自愿做每天留到最后的人。

他关上客栈大门,落了锁,灭了灯,又细细检查了一边,然后回到了客栈前台。

通常这一天在这一刻便是尘埃落定了。这也是他一天中最喜欢的时候。

楼上客房内隐约还有客人交谈的声音,但听不分明,于是好像是万籁俱寂,唯有窗外雨声清晰与他相伴。整个大堂剩下柜台上一盏飘摇不定的烛灯,晦暗不明。他细细回想今日种种,脑中不断闪过李寻欢和关天翔的身影,一会儿是两人进店时低头拂雨,一会儿是李寻欢与关天翔把酒言欢,一会儿是李寻欢那仿佛是碧绿色的眼睛,和酒后微红的眼尾。

忽得一阵风吹来,那烛光飘摇两下,恰好照在了李寻欢落下的那枚那莹白美玉上。

他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一种单纯而不分明的冲动在那一刻笼罩了他。身体不自觉地抓起那玉,上了二楼,回过神来时,就已经站在二楼李寻欢的房门之前,一手执着李公子落下的玉珏,正欲敲门。

“咚咚”

他手叩在门上,声音却落在他心里。一时间又后悔了,怎么想都觉得脑中盘算的这些借口都漏洞百出。但兀自紧张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房中毫无动静,他透过走廊窗纸看了看,发现房里一片漆黑,床上似乎也无人影,看来李寻欢并不在房里。

方才他十分紧张后悔,笼罩他的冲动本来已经消下去五分。但此刻期望落了空,不知为何又心痒了起来。

他看了看手中玉珏,知道自己并无理由一定要在今天将它交还,何况此时已是深夜,不知道李公子是否在三楼房内,但很可能他已经睡下,再送去怕是打搅人家安眠。何况他不过是将玉送回,与李寻欢交谈两句,又不能真的借此与他结交。

说服自己离开的理由很是充分,却恰恰就是按捺不下那心头纷乱的迷思。

楼梯前,向左是上,向右是下,他握着玉的手紧了紧,走向了左边。 

【宝宝巴士】

次日,大雨歇停,还出了太阳。日光携着暖气拂过大地,一夜之间竟好似已经完全到了春天。

屋外石台上还蓄着昨夜大雨留下的积水,太阳倒映在其中,泥水也泛起缕缕金光。

恰似那诗里写的,水光潋滟晴方好。

潮生呆呆望着那水洼,心里觉得漂亮,却思绪繁乱无暇欣赏。他一夜未睡,眼下泛青,脑子里也浑浑噩噩,思来转去眼前竟都是昨夜不小心窥见的那一幕幕荒唐。凭借着数年来的肌肉记忆,他勉强应付着进出来往络绎不绝的客人,心中却仿佛有一根线,被紧紧绑在了角落里的楼梯之上,牵得他三分钟便要往那望一次。

昨日听那两人吃饭时的言谈,今日若是晴天,他们便要启程了。

果然,不到午时,关李二人便从那楼梯上走了下来,身上带着昨日来时的行李,是要离开的样子。

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发生,也或许已经发生了些什么,总之,是到了别时。

潮生见李寻欢今天穿了一身白衣,步履款款,行下台阶的每一步都像踏在自己心上,那被踏过的地方带着微痛,生出一朵朵莲花。

两人来到台前,说要退房。李寻欢还掏出昨夜那酒壶,又递了过来,一样的动作,一样的话语,要他帮忙把酒满上。

此时潮生心里早无了昨日的坦然,心中又是羞愧又是不舍,全然没有昨夜为二人引路时的健谈,万分窘迫,甚至连李寻欢的脸都不敢直视。只能是目光闪避,言辞磕绊。是做了亏心事,也是因为那尚未厘清便已肆意生长的情愫而脸红心跳。

他僵硬地接过酒壶,给它倒满了。恍惚间又想起那烦人的玉珏,于是唤二人稍等,转身去身后抽屉里取出昨夜他胡乱放在里面的东西。

手触及那冰凉的玉时,昨夜种种幕幕又闪过他的脑海,只觉得那白玉正泛着冶艳的红光,正如昨夜暗暗烛影下的一室春色。掌心的皮肤还记得死死握着玉佩时的触感,肿胀着发疼,而那玉的冷也成了烫,烧得他一路从脸红到了耳根。等他将玉珏递过去时,觉得皮肤都被生生扯走了一块。

好在关李二人也并不深究潮生异常,接过玉珏,付了房钱,寒暄称赞了他几句,便准备离开。

潮生送他们出了门,自己去了后院牵了二人的马来。他将二人的行李仔细绑在马上,牵马往回走的这一路漫长又短暂,但好歹离开了李寻欢,他的心情终于平复了一些。手中执着缰绳,忽而生出一些不切实际的念头,想若能常常为那李寻欢牵马坠蹬,伴其左右,该有多好。

来到了门前,关李二人接过缰绳,谢过潮生,示意他不必再忙前忙后,就要告别。

那缰绳离了手,潮生心里瞬间空了下来。他回到店里,伫立片刻,又忽如梦初醒般转身回望过去。

——或许,或许他还在昨夜的梦中吧。

只见那客栈门框在眼前横竖一画,框住二人,不过数步的距离,店内店外,明暗之间竟像是被分成了两个世界。

那两人似是正在交谈,三言两语后,便都翻身上马。上马的瞬间,两人脚边衣摆乘着清风,轻轻飘起。一时间,那门框外好似画景,如永恒一般定格,烙印在他眼中。

潮生站在店中,嗅到一缕彷如从冬日深处幽幽传来的梅花冷香,在鼻尖萦绕片刻,便携着早春暖风四散开去,不曾惊扰天上人,也不曾惊扰这场梦。

他看得痴了,许久才发现那画中二人早已远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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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追求你 谁敢拦我 谁拦得住

这里只有一些140字装不下的不堪入目的胡言乱语而已